鄭乾可算把購物車清空了,心裡亂糟糟的,繼而慢慢平靜下來,他在反思着自己 還是不能夠抵擋住買的誘惑,還是會不情願的做事情,還是會想的太多,動手的時候遲疑,猶豫不決甚至嚴重的拖延,鄭乾意識到自己的問題,感慨着自己修行還遠得很,還沒法做到心如止水,用平靜的心去把生活掰開了揉碎了融進骨子裡,認認真真地生活。

他回想着自己從聒噪的公司跳出來,到了安靜的學校,他設想着學校能給他帶來安甯,也确實鄭乾一下子就擁有了大量的時間,他感覺從未如此富有過。

以前沒完沒了的會議消失了,瘋狂呼叫的電話安靜的像隻綿羊,就連郵箱也沒有了漫天的郵件也不見了,鄭乾的工作裡就剩下了課本和學生,這些學生他真的住,那些課本他拿起來頭疼卻也看得津津有味,他在辦公室裡一天一天的過去,偶爾在中午去食堂打飯,除卻了上課。他開始運動了,除了周二的晚上有課,他每個晚上都去跑4公裡,不管風多大,夜多冷。

鄭乾的生活簡單成了直線,糾纏成一團的亂麻遠去了,一并遠去的還有所謂的愛情。現實的生活,讓他和老婆的隔閡越來越大,鄭乾起初還想着讨好去彌補,但是發現那條鴻溝缺越來越大,越來越深,大到他看不清她的面孔了,于是他就不在看她的眼睛,他們唯一的話題就是孩子,除此之外無他。那道深溝又是如此的可怖而幽深,他們的價值觀完全扯向了兩個方向,鄭乾的心就冷了下來,冷得連他自己都怕,他冷得帶着狠,曾經和睦親親我我的夫妻也有了仇恨,讓鄭乾渾身發抖,他害怕,又倔強地絕不會讨好任何人。這是他給自己的底線,以前是太沒有底線了,現在他敢于硬剛,更敢于沉默,一言不發,随你東南西北風去吧。

鄭乾的生活平靜的向水一樣,風一刮一白天就過去了,晚上的樹影在白牆上晃, 一晚上就過去了,灑水車單調的聲音想起,鄭乾總比它醒的早,然後就坐在桌子前等着早上的金色光輝爬上鐵皮櫃子。

他的早餐豐富而重複着 他的午餐也是千篇一律的兩樣蔬菜一個雞蛋和幾個芋頭 他不吃了饅頭、大米,面條的精緻主食,他對自己的吃飯管理的極為嚴苛,晚上的飯是覺得不吃的,餓了就啃黃瓜,如果還有剩下的雞蛋就吃,如果什麼都沒有了,那就咕咚咕咚的喝水,晚上肚子就叽裡咕噜地亂叫,現先是細微的小聲呢喃,然後就慢慢變大,變成了擂鼓一樣的嚎叫,空晃蕩的辦公室好像多了一個人,鄭乾和他的肚子在吵架。

鄭乾的體重随着一點點減少,以肉眼可見的每周一斤的速度,他已經接近了自己成年後的最輕體重160斤,他的肚子吵得越歡實,他就在心裡暗暗發笑,一邊發笑 一邊空唠唠地哭又想哭,于是自己就像神經病一樣笑着擠眼淚,都是自己找的啊,他老婆的話還恨恨地在腦袋裡回響 就是這句話他發誓再也不會主動溝通了,沒有必要了,已經完了,自己好好的吧,想吃就吃,想看書就看書,想跑步就跑步,想買就買,鄭乾恨恨恨地說。

人就得活的舒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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