讀《書院文化》 (js015-r2405)
近日,讀了胡青 徐永文 黃漫遠著的《書院文化》。
《書院文化》是“江西文化符号”叢書第一輯中的一本。此叢書共12冊,由江西人民出版社、江西美術出版社聯合出版。
包括《紅色文化》《山水文化》《陶瓷文化》《戲曲文化》《農耕文化》《商業文化》《中醫藥文化》《臨川文化》《廬陵文化》《豫章文化》《客家文化》。
書院是中國古代教育的一朵奇葩,我國有教學功能的書院起始于唐代,江西是古代講學式書院的發源地之一。
唐代江西有豐城羅山書院、高安桂岩書院、泰和匡山書院、德安東佳書堂等10餘所,尤其是東佳書堂更是制定了詳細的規條,是教學式書院規範化的重要标志。
被稱為“康熙年間十大才子”之一的宋荦說:“顧書院之盛,惟西江最。”
宋荦(1634一1714),字牧仲,号漫堂,晚号西陂老人,曾負責接待康熙皇帝三次南巡,仕履很廣,藏書讀書極多,是清代著名的文人和政治家。
江西古代書院最多。20世紀80年代,季嘯風先生率全國數百名學者對中國曆史上的書院進行了調查,得出曆代書院總數為7300所,其中江西989所,幾乎占了七分之一,穩居全國各省之首的結論。
而據2018年江西地方志辦公室的統計,江西書院總數為1959所。
江西古代書院的影響曾經最大。廬山白鹿洞書院被譽為“天下書院之首”,朱熹制定的《白鹿洞書院揭示》(亦稱《白鹿洞書院學規》)和辦學模式得到學術史界的高度評價。
貴溪陸九淵學派的象山書院是南宋四大書院之一。
鉛山鵝湖書院是理學争鳴的标識。
吉安白鹭洲書院文天祥群體是中國士子推崇文章節義的典範。
江西是書院文化資源保留最多的省份。2011年完成的全國第三次文物普查,在國家确認的不可移動的現存文物中,江西書院文化資源最為豐富。
書中撷取典型,叙說盛事:講述白鹿洞書院故事,尋覓形态多樣的各類書院,考察書院對理學的推動,解密文史大家的書院生活,述說科舉興旺與書院繁榮的密切因緣。
遊曆書院,漫步勝境,陶冶性情,淨化心靈。遊曆書院,我們可以更加熟悉祖國的曆史,更加熱愛我們的文化;可以更了解先賢,崇敬緬懷先輩;可以進一步提高自信,升華愛國熱情。
今天,我們可以學習借鑒書院的一些傳統,并不斷創新,讓書院文化在新時代更加鮮活絢麗。
被譽為“天下書院之首”的白鹿洞書院,先後得到朱熹、王陽明等許多名人的關注。特别是朱熹在白鹿洞書院的重建中起了重要的作用。
淳熙七年(1180),随着白鹿洞書院規模的擴大,求學者日益增多。在此期間,朱熹為白鹿洞書院訂立了《白鹿洞書院揭示》,朱熹給白鹿洞書院留下最具深遠影響的。
該學規的建立對後世書院的教育教學活動産生了深遠影響。
《白鹿洞書院揭示》的條目:
父子有親。君臣有義。夫婦有别。長幼有序。朋友有信。
右五教之目。堯舜使契為司徒,敬敷五教,即此是也。
學者學此而已。而其所以學之之序,亦有五焉,其别如左:博學之。審問之。慎思之。明辨之。笃行之。
右為學之序。學、問、思、辨四者,所以窮理也。若夫笃行之事,則自修身以至于處事、接物,亦各有要,其别如左;
言忠信,行笃敬。懲忿室欲,遷善改過。
右修身之要。
正其誼,不謀其利。明其道,不計其功。
右處事之要。
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。行有不得,反求諸己。
右接物之要。
《白鹿洞書院揭示》與儒家經典之間的淵源深厚。朱熹《白鹿洞書院揭示》的内容主要是從相關的儒家經典中提取或引申的,并非其本人原創之句。這些儒家經典涉及《中庸》《論語》《孟子》,另外還有《漢書·董仲舒傳》。
“五教之目”出自《禮記·中庸》;“為學之序”出自《禮記·中庸》;“修身之要”中“言忠信,行笃敬”出自《論語·衛靈公》;“處事之要”源于《漢書·董仲舒傳》;“接物之要”中的“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”出自《論語·顔淵》;“行有不得,反求諸己”出自《孟子·離婁上》。
朱熹對于儒學經典掌握得非常透徹,把經典古籍雜糅,根據自己的觀點去統一融合,鑄成學規,規範學生。
學規強調處理父子,君臣、夫婦、長幼、朋友之間的關系,重視學生道德操守和日常行為的管理。
《白鹿洞書院揭示》制定後,書院教育才有了較為完整的教育理論體系,從而促進了書院教育規範化和制度化發展。
南宋紹熙五年(1194),朱熹又将它貼于嶽麓書院,成為《嶽麓書院揭示》。
淳祐元年(1241),宋理宗視察太學,親自書寫該學規,賜給太學生;淳祐六年,下旨頒該學規于各府州縣并立石以存。
宋元明清時期,許多學校甚至是太學以《白鹿洞書院揭示》為範本,将它作為制定各自學校學規的依據,有的書院則直接照搬白鹿洞書院的條規。
《白鹿洞書院揭示》可說是書院的“标準學規”,是“書院制度化的主要标志,相當于書院法規得到了官民公認”它明确了書院的宗旨,确定了教學的基本原則,提出了修身、處世、接物的基本要求,“實際上為書院制定了綱領性規程”。
“在這個學規中,朱熹明确了教育的目的,闡明了教育教學的過程,提出了修身、處世、接物的基本要求,把這些儒家思想彙集起來,用學規的形式固定下來,形成較為完整的書院教育理論體系,成為後世學規的範本和辦學準則,使書院教育逐步走上制度化的發展軌道,其貢獻不可低估”。
“這是中國書院發展史上一個綱領性學規,不僅對當時及以後的書院教育,而且對于官學教育都産生過重大影響”。
古代江西文史成就令人矚目,江西古代書院孕育了無數曆史名人,“唐宋八大家”中江西就有三人。
這片人傑地靈的沃土孕育了曾鞏、王安石、黃庭堅、馬端臨、湯顯祖等飽學之士,他們或才華橫溢,名滿天下;或風流潇灑,譽滿神州。他們從江西走來,不少人有着書院求學和講學的經曆。
600多年前的江西,出了兩件科舉史上的奇事:
一是在明朝建文二年(1400)庚辰科中,南榜共取進士110人,不僅三甲中狀元胡廣、榜眼王艮、探花李貫都是江西吉安府人,而且連二甲第一名吳溥、第二名朱塔也是江西人;
二是在緊接着的永樂二年(1404)甲申科共取進士472人,狀元曾蓕、榜眼周述、探花周孟簡,二甲第一名楊相、第二名宋子環、第三名王訓、第四名王直都是吉安府人,囊括了前7名。這兩樁科舉盛事,而且是連續兩科,可算是科舉中的奇迹。
這隻是冰山一角。“區區彼江西,其産多材賢”。用流光溢彩來形容江西科舉考試毫不為過。
江西在唐、宋、元、明、清五朝,先後考取進士10495名,占全國的11%,曆代皇帝欽點文狀元47名(唐代3名,南唐4名,宋代11名,元代3名,明代20名,清代6名),武狀元7名(唐代1名,宋代2名,明代1名,清代3名)。
自唐以來,江西人任宰輔高官者90餘人。宋代有晏殊、王安石,到了明代,更有“朝士半江西”的說法,從解缙、胡廣、楊士奇到費宏、夏言、趙汝愚、嚴嵩,出任宰輔者達18人。
江西可謂文風熾盛,是名副其實的人傑地靈之地。江西科舉史上還出現了很有意思的群聚現象。首先是考取的舉人、進士較多。
明代吉安府共出了10位宰相、22位尚書、19名狀元、11名榜眼、10名探花、8名會元、39名解元,自明初至嘉靖年間,中舉者280餘人,中進士者900餘人。
明人吳雲稱吉安地方“家有詩書,人多儒雅,序塾相望,弦誦相聞…士夫秀特,文章盛于江右”。
再有就是家族性群聚,如臨川王安石兄弟五進士,南豐曾鞏兄弟四進士,饒州洪邁一門四進士,樂安流坑董氏家族一門同科五進士,婺源潘钰及子孫一門十進士,吉安“一門六進士,隔河兩宰相,五裡三狀元,九子十知州,十裡九布政,百步兩尚書”。
“朝為田舍郎,暮登天子堂”,一個農家子,也許早上還在田間地頭勞作插秧,晚上就有可能在皇帝那裡做客飲宴,這種一步登天的事情能讓人相信嗎?
答案是有可能的,在中國傳統社會,科舉制度可以給一個普通的農家子弟提供這樣一個直上青雲的機會,前提是他有足夠的智慧、毅力和運氣。
科舉制度從隋朝大業元年(605)創立到清光緒三十一年(1905)廢止,共持續1300年。
科舉制度到後期有許多弊端,局限性很大,許多人思維固化僵化,終被廢除。
但其最大的魅力在于它的相對公正、公平、開放,除少數情況外,大部分讀書人都有參加考試的資格,給廣大平民提供了晉升之階,使得自古以來的讀書人,無不以科考成功作為人生奮鬥的終極目标。
書院無疑是孕育這些學子的沃土。書院在培養一代代學子,幫助讀書人成人成才成名甚至成為國家棟梁中,起到了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,居功至偉,功不可沒。
- 上一篇 一月十九日
- 下一篇 一個很有效的方法幫你接觸焦慮
添加新評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