求論語中」子貢問君子.子曰:「先行其言,而後從之.」一句的理解稿

題目:

求論語中」子貢問君子.子曰:「先行其言,而後從之.」一句的理解稿

解答:

  子貢向孔子請問君子之道.孔子說:先去實踐自己想要說的話,等到真的做到了以後才把它說出來.
  本章有兩個明顯的重點:一是「言」,另一是「行」;以及一個隱藏的重點:「義」.
  就「言」的角度來看則有三個須注意的地方:
  1.簡單地說,本章之意就是君子要先做才說,也可用慎言二字來概括.
  2.本章屬於「兩端四角」啟發式教學.慎言不過是成爲君子的條件之一,並非僅僅做到慎言即爲君子.
  3.慎言也就是訒,愛之於言即爲訒,訒也是構成仁的衆德之一.
  顏淵篇,司馬牛問仁.子曰:仁者,其言也訒.曰:其言也訒,斯謂之仁矣乎?子曰:爲之難,言之得無訒乎(司馬牛向孔子請問仁.孔子說:行仁的人講話十分謹慎.司馬牛又問:講話謹慎就能算是仁了嗎?孔子說:這可是很難做到的,一般人講話是很難做到十分謹慎的).「爲之難,言之得無訒乎」另有一因爲知道要實踐自己每一句話是很難的,所以講話一定得要謹慎.此章亦屬於「兩端四角」啟發式教學,指明了訒也是構成仁的衆德之一.
  論語之中亦有其它三章言及慎言是成爲君子的條件之一:
  學而篇,子曰:君子食無求飽,居無求安,敏於事而慎於言,就有道而正焉,可謂好學也已(孔子說:君子不會致力於飲食及居住環境上追求安飽,努力勤快地做事而且謹慎地說話,又能主動地向志向行爲高尚的人請求教導指正,這樣就可以稱得上是好學的人了).此章先前已有詳細討論,請參見《論語今解·學而第一》0014.
  里仁篇,子曰:君子欲訥於言,而敏於行(孔子說:君子必須要能謹慎地說話,而勤勉地做事).
  憲問篇,子曰:君子恥其言而過其行(孔子說:君子以說得多做得少爲恥辱).
  論語之中另有幾章也有慎言的意思.里仁篇,子曰:古者言之不出,恥躬之不逮也(前賢說話時,不會輕易出口.這是因爲他們以自己來不及做到所說的話爲恥).憲問篇,子曰:其言之不怍,則爲之也難(孔子說:隨便開口又不覺慚愧的,做起來一定不容易).
  就「行」的角度來看,雖然爲政篇本章主要在陳述「慎言」的重要,但是「行」則是做爲「言」的取捨標準:能做到的才說它,做不到的就不要說.所以「行」也是本章重點之一.
  值得注意的是:以前多次提及仁與其中的衆德,系以義爲指導節制的原則.合於義指導節制的德,才是美德;合於義指導節制的仁,才是真正的仁.因此言與慎言也應當符合義的要求,才能成爲君子所須的美德.而這裡所謂「能做到的才說它,做不到的就不要說」也正是一種義的表現.
  事實上論語中對於行的強調也不少:
  除前述兩章外,還有學而篇,子曰:君子食無求飽,居無求安,敏於事而慎於言,就有道而正焉,可謂好學也已.里仁篇,子曰:君子欲訥於言,而敏於行.
  除慎言之外兼提及「行」(「敏於事」、「敏於行」).尚有以下兩章應予注意一下:憲問篇,子曰:有德者,必有言;有言者,不必有德(孔子說:有德之人一定能說出有價值、有道理的話,但是能說出有價值、有道理的話的人,卻不一定爲有德之人).有德之人之所以有言,是來自於德的體驗與實踐,這種體驗與實踐也一定含有行的成份.陽貨篇,子曰:予欲無言.子貢曰:子如不言,則小子何述焉?子曰:天何言哉?四時行焉,百物生焉,天何言哉(孔子說:我不想再說話了.子貢問:老師如果不再說話了,那我等學生要憑藉什麼來繼續得到教誨呢?孔子回答說:你可曾聽見天說過了什麼話嗎?四季不是還是照樣地運行?萬物照樣地生長嗎?天到底說過了什麼話嗎)?這章主旨應在說明:下學何以能上達.但也有點強調除了言詞之外,行爲的觀察甚至可能更爲重要.
  至於「義」的方面,除了前段所言「能做到的才說它,做不到的就不要說」也是一種義的表現之外,論語之中也有一些章節談論到慎言和義的關係:
  爲政篇,子張學干祿.子曰:多聞闕疑,慎言其餘,則寡尤;多見闕殆,慎行其餘,則寡悔.言寡尤,行寡悔,祿在其中矣(子張向孔子請問如何才可以求得官位俸給.孔子說:一方面儘量多聽看各種言論,把有疑問的放在一旁,只謹慎地說那些自己有把握的,如此比較不會引起別人的責難;另一方面則儘量多觀察各種行爲,把有不妥的放在一旁,只謹慎地做那些自己有把握的,如此自己比較不會後悔.講話很少引來責難,做事又少有後悔,官位俸給自然就不是問題了).在此章里我們可以看出:知(多聞、多見)也是慎言甚至是慎行的基礎之一.而以前也曾提過義的基始即是知,在知(多聞、多見)之後,經過篩選才形成慎言慎行的標準.這個篩選的機制在此雖未言明,但是應該不難看出就是義;而這整個過程(多聞闕疑,慎言其餘;多見闕殆,慎行其餘)也還是一個義的表現.
  季氏篇,孔子曰:侍於君子有三愆.言未及之而言,謂之躁;言及之而不言,謂之隱;未見顏色而言,謂之瞽(孔子說:侍奉君子時,有三種容易犯的過失:在不該說話的時候說了話,就是過於急躁;在應該說話的時候不說話,就是有所隱瞞;沒有注意君子的神色反應之下便輕易開口,那就像盲者一般瞎了眼).此章指出除了行之外,時機也是言的標準,而這三種不同時機的選擇不也正是義嗎?
  憲問篇,時然後言,人不厭其言(在適當的時後才說話,所以別人不討厭他說話).此章與上一章相似,也是指出時機的選擇(也就是義)也是言的標準之一.
  衛靈公篇,子曰:羣居終日,言不及義,好行小慧,難矣哉(孔子說: 一羣人整天相處相處在一起,說的儘是些不合宜的話,又喜歡賣弄小聰明,像這樣的人實在很難走上人生正途).此章是一個反面的例子,說明了言如果不能合義可能會帶來的害處.
  經由以上的分析,可以得到的結論如下:知、行與時機,經過義的篩選,形成了言的標準,在此標準之下所的言即是訒(慎言),而這樣的訒(確定的才講、做得到的才講、時機對了才講)即是構成仁的美德之一,也是君子應俱備的一種條件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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