仙魔列傳（9）

“你這衣袖，藏了不少東西呀！”百子瞅着白姑的衣袖，好奇地問。他從外邊看，并沒有發現跟尋常衣袖不一樣的地方。

白姑淡淡一笑，“它可是用嫘祖紡的霞光布織造而成的，本身就是一件法寶，名叫廣宇流霞袖，其外并無二樣，其内卻有萬千空間，裝個上萬物件，不成問題。”

“那你放到了多少東西在裡面？”百子又問。

白姑閉目，似乎在數數，隔了一會，說，“我也數不過來了。它裝的可是我千年的積累。裡面好東西，頗有一些呢，等我進了妖皇殿出來，也送幾件給你。”

聽白姑提到妖皇殿，百子神情有點黯淡，若有所思，他問白姑，“如果你得到蒼梧金花，會不會也像巫支祁那樣，用來殘害類？”

白姑略微詫異，“為什麼這樣問。”

百子說道，“當初遇到你的時候，雖然你是妖，但我并沒有在意，因為你讓我覺得很親切。我是孤兒，從小流浪，乞讨，并沒有人願意和我親近，我一直以為世間就是這樣，這樣冰冷。直到一個伯伯在路上救了我，我才開始感到人世的溫暖。而你，是第二次親近我的人，所以我也很感激，很想和你待在一塊。”

“但是，慢慢地我發現，你并不是那麼簡單，你身上有着許多秘密，你從來不和我說。若不是你被追殺，我還不知道你身上有三足金烏，你去雲夢澤是要去找蒼梧金花。你太神秘了，神秘到我不知道你的意圖。别人都說，人妖不兩立。事實上，人妖之間多有厮殺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。這讓我不得不擔心，擔心你尋找蒼梧金花的目的。”

“你說的對！我确實有很多秘密，我身上背負太多，這些事情我沒法和你分享。我唯一能告訴你的就是，我并不在意那半塊蒼梧金花。”白姑悠悠地說道。

“那你為什麼搶玄武的三足金烏？”

“它是這個世間最後一隻活着的金烏，金烏王唯一的血脈，進入妖皇殿的鑰匙。”白姑說道，“玄武的目的，是要借助它進入妖皇殿，探尋蒼梧金花的下落。而我一方面當然是不讓玄武得逞，另一方面是想進妖皇殿，和金烏王聊聊。”

“那你就真的不想要蒼梧金花嗎？”

“也不是，隻是它未必在妖皇殿裡。金烏王是死于神秘人之手，那半枚金花早被他取去了，也說不定。”

“你的意思是，蒼梧金花并不在妖皇殿？”百子有些震驚地問。

“誰知道呢？畢竟笃定金花在妖皇殿的，隻是玄武的一廂情願而已。事實上，他并沒有确切的消息。”

“你就不想進妖皇殿看一看嗎，了解了解妖類當年的輝煌？這可是修道者，難得的機緣。”白姑笑着對百子說道，“你放心，我是不會害你的。”

百子點頭，他對白姑，對妖類，對修道者的世界，充滿着好奇，所以自然也想跟着白姑去妖皇殿看看。

“走吧！”白姑抓着百子的袖子，拉着他并肩而行。

剛走幾步，百子看見一隻七色錦雞，約莫有一人之高，躺倒在路邊。

白姑也看到了，她嘀咕一聲，“是她麼？”便沖上前去查看。

“你認識？”百子疑惑，跟着白姑湊過去。

“我的族人。”百子一面查看錦雞傷勢，一面說道。

“狐和雞怎麼會同族！”百子不解。

 “我和她都是塗山部落的。” 白姑解釋。

錦雞胸口中了一刀，看樣子像是被戴禮的犬牙刃所傷，幸好這一刀沒有傷到心肺，不至于緻命。

“還有救。”白姑說道，“我的族人已經死的夠多了。”說完吩咐百子禦動真氣為錦雞療傷。

在百子一道真氣灌注之後，錦雞悠然醒來。它幻化成一個彩衣少女，面容嬌美，身形瘦弱，給人一種我見猶憐的樣子。若不是先前已經見到她的本體，百子絕不會想到她會是妖。

“女姝姐姐。”彩衣少女睜眼見到白姑，分外欣喜，一把挽住白姑的胳膊，說道，“我以為再以見不到你了。我們很多族人都不在了，我爹我娘都被人類殺害。我也差點被一個野妖殺害，沒想到居然遇到了你。能見到你真好。我想起我們第一次見面還是一千年前，爹娘帶我去觐見酋長，我們兩個小孩玩在一處。”

彩衣少女說着，回憶起自己父母和族人的慘死，哭的滿面梨花帶雨。

“好了好了。彩錦不哭。”白姑半抱着彩錦，輕輕拍拍她的後背。

“女姝姐姐，你會保護我的，對吧。你會為我們族人報仇的，對吧。”彩錦哭着，斷斷續續地說道。

白姑點頭，“咱們妖族命途多舛，曾經天下最盛，誰想落到今天這個下場！我們族人所剩無幾，以後我們就相依為命。”

白姑又給彩錦介紹百子，百子拱手。彩錦見百子那青面獠牙的樣子，本來以為他也是妖類，聽白姑說，才知道他是人，不禁有些厭惡，朝他撇撇嘴。

百子倒也不和她一般見識。白姑則說，“他是我們的同伴。我們的敵人不是人類，而是任意屠戮妖族的所有族類。”

白姑又問起彩錦受傷的經曆。

彩錦說，自己在路上行走，碰見正在四處追尋白姑的袁洪一夥。

袁洪認得彩錦是塗山一族的，便逼問彩錦，白姑的下落。彩錦哪裡知道，她以言語敷衍，飼機現出原形，打算飛走。

結果袁洪何等的老奸巨猾，早就料到彩錦有這一手，起身一跳，拽住彩錦的翅膀，便将她擒住。

見她并不配合，袁洪也不廢話，揮手讓戴禮殺了了事。戴禮就捅了一刀，還要再捅的時候，袁洪牽着的細犬汪汪大叫。

彩錦昏迷前，聽見袁洪說了一聲，“狐妖就在附近。”然後，他們一行便顧不上補刀，匆匆而去。

白姑又将彩錦摟住，低聲說道，“對不起，是我害了你。”

“沒事的。”彩錦回應。

百子背着受傷的彩錦和白姑繼續前行。

百子問，“為什麼你們塗山部落，既有狐妖，又有雞妖。”

白姑解釋，妖分為三類。其一是上妖，他們曾是伏羲的仆從，在太昊陵居住，後來共工怒觸不周山，惹出事端，被流放到各處妖族部落，因為他們天生妖氣強盛，便成了部落領袖。其二是從妖，他們自創造之初，便結族而居，形成最原始的妖族部落，後來上妖流放到此後，成為他們的從者。其三是野妖，他們本是山裡野獸，因機緣巧合，修煉成妖，他們在妖族中地位低下，不被主流接受。

狐妖便是天妖，而塗山其他妖類則是從妖。塗山的從妖，除了錦雞，還有虎妖，鷹妖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