銀首夢（二）

你走了，是吧
我們都在這裡活着，為了各自的夢想
揚帆起航，隻為我，心中夢想

海突然出現在小a和x小b眼前，一望無垠——藍得像錦緞，綿軟，柔滑，微微泛着皺褶。金色的陽光在每一片皺褶上跳舞，白色的海鳥掠過海面，飛向遠處，消失在海天相接的雲層裡……
小a也想跳舞，想和陽光一起跳舞。她興奮得幾乎無法呼吸，就這是她夢中那藍色的大海，真實得可以觸摸，可以呼喚，可以融入其中。
“啊！啊！啊……”她甩掉腳上的鞋子，拔腿在沙灘上奔跑，
海風吹拂她的頭發。小b和阿米、蘇克看着她，看到她跑過來跑過去，有時候遠到變成了一個小光點，有時候又近到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。
萌哒哒也想大喊大叫：“啊！啊！啊……小a！小a……”
他了解小美的感受，因為他曾經也在小美的夢中，就像現在他和她一同站在沙灘上一樣，真實可信。
“小a！小a……”阿米和蘇克也對着大海喊道。
天邊的雲彩一層層湧過來，“小a！小a！”
淺水裡的礁石被海浪拍擊，“小a！小a！”
沙子裡的小螃蟹探頭探腦，“小a！小a！”
……
小a和小b坐在一塊褐色的礁石上，太陽彙集在他們身上，一些色彩豔麗的魚兒遊過來向他們問好；一些海鳥收起翅膀停在他們身邊；小螃蟹在他們腳下，跑來跑去。
一條藍得像海一樣的小魚兒問他們是誰？
我們是小a、小b、阿米和蘇克。
“那你們為什麼來這兒啊？”
“因為我們做的夢在這兒……”小a說，“我要找我的爸爸。”
“夢掉在了這兒嗎？”小魚兒擺了擺尾巴，“可我沒有撿到你們的夢，也沒有看見你的爸爸。”
小魚兒遊走了，藍色的身體沒入海水中。
“我見到過一個夢，是藍色的，和剛才那條魚一樣的顔色。”
“你是誰？在哪兒見到了一個藍色的夢。”小a發現腳下的一隻小螃蟹正在跟她說話。她彎腰把它捧起來，放在手心裡。
“我是一隻椰子蟹，我的名字叫扣扣。”椰子蟹扣扣說，“就在這兒呀，海裡面有很多藍色的夢。”
“咦，扣扣？”
“哦，我也很抱歉沒見過你爸爸，我連自己的爸爸都沒有見過……”
“那你爸爸呢，他去哪兒了？”阿米好奇地問。
“聽我媽媽說，他死了，那時候我還很小。他被海芒果之花迷惑了……它美得像天上的星星，卻又巨毒無比……”
“騙人，我們吃過芒果，它的花并沒有毒！”蘇克叽叽叫喚。
“是一種不一樣的芒果，長在海邊，能開出星星花來，卻不能吃。”椰子蟹扣扣解釋說。
海面上起了風，藍色的“錦緞”被撕開了一道口子，海浪和水氣噴湧而出，接着，一座小島出現了。
小a驚叫起來，她叫小b快看，因為那小島正朝他們遊過來。
“那是什麼東西啊？好像不是小島。”小b說。
“是大鲸魚，”椰子蟹揮舞着它的鉗子，“海洋裡最古老的靈魂。”
小a想起了那個夢，夢中的爸爸站在一頭鲸魚的背上朝她招手，一定是它，她呼地一下站起來，從礁石上跳下去，迎着大鲸魚奔過去。
萌哒哒他們也跟着奔過去。
“孩子們，你們好呀！”大鲸魚渾厚的聲音像洪鐘一般響亮。它離小a和小b越來越近，黑色的脊背露出水面，泛着一層銀色的亮光。
“大鲸魚，大鲸魚，我爸爸呢？”小a激動地問道。
“孩子呀，我沒見過你的爸爸。”
“怎麼會呢？我在夢裡明明看見我爸爸和你在一起。”小a急忙把她的夢講給大鲸魚聽。
它不時地點頭，偶爾陷入沉思。
小a講着講着就哭了，眼淚順着臉頰流下來，爸爸為什麼不見了，她是為了爸爸才到這兒來的，一路上走了那麼多路，爬過那麼多山，還曾經失去過味覺，差點被撲蠅草夾了腳……可是現在誰都沒有見過她的爸爸。
“好孩子，别傷心了，你爸爸一直在你心裡，在你的潛意識裡，所以你才會夢見他。”大鲸魚說。
“大鲸魚，我覺得爸爸是真實的，他不是夢，他讓我感覺那麼親切，那麼幸福。”
“他當然是真實的，”大鲸魚說，“因為我們愛的人和時間一樣永遠都在，不會消失，循環往複，把我們的過去和未來連接在一起，所有的昨天也會是明天。相信我，小美，你爸爸永遠都在。”

小a點了點頭，她想明白了。從她出生那天起，他就成為了她的爸爸，隻要她自己在，爸爸就在。

...

小b輕聲安慰：“小a，你還有我和阿米、蘇克這些朋友呢……”
“來吧，我的孩子們！跟我走！”大鲸魚用前鳍把小a、小b、阿米和蘇克攬進懷裡，然後，放到它寬闊的後背上。
大鲸魚往大海深處遊去，像一艘沉穩的軍艦。
小a和小b朝岸邊的海鳥和椰子蟹揮手，遠處的叢林在若隐若現，再見了！我們的叢林和親愛的夥伴們！
夢中揮舞的手臂又出現在眼前，小a突然明白了：原來揮手的人是她自己，坐着鲸魚離開的也是她自己。
她不由得緊緊握住了小b的手，低聲說：“小b，原來，我們尋找的一直是我們自己。”
大鲸魚朝着藍得宛若夢幻般的天空噴出一股高高的水柱，發出洪亮的叫聲，馱着小a和小b消失在海面上……

文：學生黨AT夢栗樹
圖：學生黨AT夢栗樹

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