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朝 第十章

轉眼到了行刑這天,天陰的像黑鍋底,厚重的雲層層疊疊,仿佛下一秒就會壓下來。

蘇瑜昨夜整晚沒睡,回想了在這邊短暫的經曆和前二十多年的人生,她不知道手起刀落那一刻她會去哪裡,是就地哽屁?還是回到原來的時空?

隻是最終她仍然無法改變蘇瑜的命運,看樣子一切都是命中注定,她隻為她續了一個月的命。

獄卒端着飯菜打開了牢門,塞到她的面前,“吃吧,吃完了好上路。”

蘇瑜看着眼前的雞腿,卻實在沒什麼食欲,歎了口氣說道:“我想吃肯德基。”

“什麼?”獄卒驚訝的問道,這是吓迷糊了嗎已經開始胡說八道了。

“算了。”蘇瑜拿起碗筷,扒拉了幾口飯到嘴裡,果然斷頭飯是無比的苦澀,完全吃不出味道。

還沒吃幾口她就被套上沉重的枷鎖送上了囚車,直奔行刑地點。

囚車走了好久,到了一個荒山野嶺處将她放下,前面就是冰冷的斷頭台,廣陵縣令正坐在案前,兩邊站着很多衙役,還有趕過來看熱鬧的百姓,蘇瑜恍惚間仿佛在人群裡看到了趙晟、江叔的影子,是來送她最後一程的嗎。

蘇瑜被擡到了斷頭台上,這一周的牢獄生活讓她感覺自己都快馊了,牢裡的蟲子、老鼠之類的讓人又怕又惡心,死亡對她來講何嘗不是一種解脫。

縣令大聲地念着蘇瑜的罪狀,念的時候感覺後槽牙都在用力,雙眼通紅,可見是恨極了她。

縣令夫人在旁不停地用帕子抹眼淚,今天是張少爺的頭七,白發人送黑發人也實乃人間慘劇,就是把她扒皮剝骨了都難消這兩人的怨恨。

縣令拿起了斬首令牌,劊子手緩緩舉起了手裡的長刀,蘇瑜被按在了斬首台上,有幾顆雨點滴下,整個氣氛壓抑的讓人窒息。

蘇瑜此時已經沒有什麼恐懼感了,她絕望地閉上雙眼,心裡想着再見了這個世界,再見了蘇瑜,她遺憾的是張少爺的死還沒有真相大白,真正的犯人沒辦法被繩之于法,還有她娘......

眼中的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。
就在此時遠處傳來了一個人的喊聲,聲音越來越近,“不是我,不是我呀,不要追我。”

不知是誰喊了一句“且慢”,縣令停下了手裡的動作,将令牌攥在手裡。

那個喊叫的人跑到了斷頭台前,然後開始圍着斷頭台跑動,邊跑還邊不時的回望着身後,仿佛有什麼東西在追他,但是什麼東西都沒有,蘇瑜見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就睜開了雙眼,這個瘋癫的人是,蘇銘?

蘇銘嘴裡不斷地念叨着什麼,整個人的狀态非常的反常,像是中了邪一般,沒多久蘇夫人也跟随他來到了刑場,‘噗通’一聲跪在案桌前對縣令說道:“大人,耽誤您處置犯人民婦真是罪過罪過,這種罪大惡極的罪犯真是一刻也不能留。”

之後便招呼了幾個人抓住蘇銘想要把他帶回去。
蘇瑜想着我都快死了這母老虎還不忘補刀,不想我在這世界多留一刻,真是壞到了極點。

可蘇銘此時力大過人,三四個夥計愣是沒有制服他,他挪到了縣令的案桌前,抱住桌腿不撒手,嘴裡還念叨着,“救救我,我什麼都說,我不是故意殺張少爺的,有别人指使......”

在場的人聽到這話開始議論紛紛,縣令聽到這話瞬間驚訝的瞪大了雙眼,“你說清楚,到底怎麼回事,我兒到底是誰殺的?快說!”說話時雙手不住的顫抖。

蘇夫人見狀趕緊解釋道:“大人您别聽他瞎說,這孩子最近總說些胡話也不知是中了什麼邪,您可千萬别信他的,這事和他沒半點關系。”

此時有一名夥計從人群中沖了出來,蘇瑜定睛一看,是蘇氏茶行的夥計劉二,隻見劉二跪地磕了幾個響頭後說道:“大老爺,我這有些隐情相禀。”

蘇夫人見劉二出現立馬起身指着劉二罵道:“這狗奴才,最近是死哪去了,到處都找不到你,原來是在外面逍遙快活的。”

邊罵還邊要動手打人。
縣令被這一陣騷亂搞得頭嗡嗡作響,大聲喊道:“安靜,有什麼隐情速速禀來。“

劉二掙脫出蘇夫人的拳打腳踢說道:“小人在蘇氏茶行做工多年,一直為大少爺蘇銘竭盡全力辦事,但也不想隐瞞少爺的過錯,那茶葉本不是送往縣衙的,是小人裝錯了車,才導緻張少爺出事,那日原本另有一箱是送往望月樓客房的茶葉,那箱被送到了縣衙。”

蘇瑜聽到此話吃了一驚,那望月樓客房住的正是趙晟,那如果沒被劉二搞錯的話,那被毒害的就是趙晟了!

蘇瑜轉頭看了趙晟和江叔,兩人一臉淡定仿佛早已知情的樣子,那這劉二也是他們找來的嗎?但是蘇銘和趙晟又有什麼仇,為何要害他?

蘇夫人聽到這話感覺要發瘋,張牙舞爪的像是要咬人,嘴裡的罵聲就沒停過,什麼忘恩負義,什麼白眼狼,什麼腦子進泔水一樣不落的全招呼出來了。

縣令聽到劉二的話坐在那裡沉思了片刻,臉上的惋惜和悲痛無法掩飾,這麼說的話他的兒子是可憐的替罪羊,替别人見了閻王。

他讓幾個衙役将蘇銘擡到了案桌前,問道:“他說的是否屬實,你到底想害的是誰,還有你為何要下毒害人?”

蘇銘癱坐在那裡嘴裡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,隻聽見幾個不連貫的詞語,經過蘇瑜的拼湊大概是其在賭場輸了某人一筆巨款,無錢償還的情況下被威脅殺人,而那人想殺的人就是趙晟。

“到底是誰威脅的你這麼做?”縣令問道。
“是......是......啊.......”

在蘇銘猶猶豫豫就要說出那個人名字的時候,不知從哪飛來一名黑衣男子,身手極其敏捷,一把短刀在蘇銘的脖頸上劃過,血濺當場,在衆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,那黑衣男子早已不知去向。

趙晟給江叔使了個眼色讓他追了上去,而刑場上立馬響起了蘇夫人的哭喊聲和衆人的驚叫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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